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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战山为王】《我懂》（二）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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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正文。

剧组决定在4月中旬低调开机，26日微博官宣了电视剧《陈情令》的卡司阵容，一时在书粉间掀起不小的波动。首席制片杨夏说这次“一定要把钱花在刀刃上”，一个大咖流量都没选。

经过了20天的器乐、礼仪培训，大家正式进组开始拍摄，繁忙辛苦的剧组生活一定程度上隔绝了墙外不同的声音。

开春正是忽冷忽热的时节，柳树抽芽，春蝉鸣叫，早晚凉，中午又出大太阳，青年演员们清一色穿着宽松短裤，上身着一件罩衫，练功热了就脱了罩衫，露出短袖。

这是个年轻的剧组，在这一帮90后班底里，肖战这个老祖本祖活得完全不像一个大哥哥，甚至还没有比他年纪小的刘海宽看着沉稳。

上戏时仿佛真的化身娇俏不羁的魏无羡，感他所感，喜他所喜，皮他所皮，他对这种调动和切换游刃有余，好像生来就会；下了戏他随和谦虚，八面玲珑，剧组上下的关系都处得特别好。

台词多，对肖战来说不成问题，他唯一的问题是——

王一博。

 

这男孩简直就是个巨大的问号，比肖战养过的任何一只猫都还要令人费解。

初入剧组的时候，肖战觉得王一博进组就是来修仙的，不吃饭也不说话，标准一个绝食系少年。可是没两天，这孩子竟然就像养熟了的金毛一样开始黏人，准确来说，是只黏他。

比如，他会在片场像三岁小孩一样和自己比剑，肖战只当这位酷盖到底还年纪小，可能是在片场待的无聊。也不知是因为小孩子下手没轻重还是怎么的，肖战觉得，王一博用剑抽他，还挺疼的...后来次数多了，为了回击这种“压迫”，肖战反而被激发出了“皮”的本质，也只能像胡同里弄里穿着开裆裤拿着爹妈新买的水枪的小屁孩一样，参与到幼稚的battle里来，反过来追着王一博打。

莫名其妙的是，每次完事儿以后王一博反而还逼着肖战承认，是肖战先动的手。

再比如，他会在自己接受芭莎片场单人采访的时候突然从角落里蹦出来捣乱，一边说一些前言不着后语的彩虹屁，一边嚷嚷着说要给哥哥打光，像苍蝇式的赶不走，直到自己一句警告声的“狗崽子”才能让男孩一下子蔫儿下去，乖上一会儿，可记者已经笑着把麦标话筒递了过去——一个好好的单人采访，最终硬生生给搅和成了双人采访。

说起来最头疼的就是各种采访，王一博有个诡异的癖好，老爱盯着肖战的侧脸看，仿佛要看穿一个洞，每每都弄得肖战很尴尬，他想着怎么也是传统的职业爱豆，他一个半路出家的艺人都知道找镜头，王一博能不知道么？害得他一把年纪了，还得经常在镜头前圆场，时不时飞个招牌媚眼给这位蓝湛大人，只为提醒他镜头在哪儿——这一招肖战对自己年纪小的队友也用过，屡试不爽。

王一博为了消肿，饮料只喝美式和白水，又不肯好好按时吃饭，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胃病，肖战知道了以后，每次去吃早饭时就会顺便多带一份，然而魔性的是，王一博自此之后，只肯吃肖战带的早饭，肖战带，他就吃，肖战不带，他就不吃。

肖战依稀记得，在合作之前，自己的队友和身边的圈内人都提醒过他：王一博这人很高冷，不爱说话。

高冷？？？他王一博，高？冷？

 

王一博之于肖战，就像英格玛之于盟军数学家。

 

长沙的常驻综艺、选秀综艺、再加上公司给他安排的各种品牌站台，肖战能够感受到王一博比组里其他艺人来得忙碌得多，小孩儿不肯多说什么，怪讨人心疼的。

经常下了戏以后，才知道王一博已经飞走了，然后第二天又幻影移形一样地出现在横店。

显然男孩儿已经拿飞机当地铁使了。

 

那日下戏，王一博又是匆匆飞走，肖战正闭着眼睛在化妆室里卸妆发，身侧的助理小刘问他：“战哥，明天这里要转场子，你看，咱们要不要顺便下山去把庆余年的戏给补了呀？正好那边也问了...”

肖战猛然睁开眼，旋即又无奈闭上，想起来自己公司还给他接了个21番的庆余年，他有点发愁，前两天还嘲笑王一博，杀青了之后还需要赶回去补之前的配角戏，现在轮到他自己了。

好容易完美进入娇俏老祖的状态，现在还得突然抽离出来，摇身一变成为家恨国仇写在脸上的言冰云。

没辙，谁叫这戏公司给他签得早。他和杨夏、陈导打了声招呼，就带着助理收拾了两三天的换洗衣物，阿宽载着他们下了山。

他不是庆余年的主要角色，戏份不多。活儿虽不重，他却觉得，这里的片场，没有陈情令的好玩儿。大正剧，人多组多，节奏紧凑，风风火火的，除了助理，他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说话。

他忽然有些想念在山上和王一博在一起的时候，彼此酒店就住对门儿，王一博还经常拉着他这个“中年人”和刘海宽、纪李他们一起打打游戏。

肖战觉得心上泛起了奇怪的情绪。

他嘲笑自己，简直有病了，几天后就要回到山上，王一博现在也不在横店，他在这儿多愁善感干什么。

 

三天后终于结束了庆余年的戏份，肖战坐车上了山，先回到横店处理妆发，又再驱车三个小时前往临海湖——剧组搭好的外景地之一，临走前他没忘了让小刘从食堂带份早饭。

他们先拍摄湖边的戏份，连日的奔波让肖战觉得今天的大太阳格外晃眼，止不住地出汗，剧本上荧光笔划出来的小字看起来也费劲了不少，这场戏对白很碎，他脑袋有点晕，几次记岔了词，让陈导喊了几条“卡”，十来号人陪着他一条条重来，站在他对面的蓝忘机，低垂着眉眼，不声不响。

好在肖战少有这么反常的状态，其他人也没有太多怨言。

肖战走近陈导，双手合十，小声道歉，陈导摆摆手，温和地安慰他说没事。

肖战晃了晃脑袋，让助理给自己一剂醒神的喷雾，努力整理状态，这一条好容易才过去。

 

中午剧务通知他们转场临海湖，他找了一圈没有看见刚才搭戏的王一博，只好先独自走到码头，才发现王一博已经拿着佩剑坐在摇摇摆摆的小船上了，肖战走过去，爬上了小船，坐在船舱里王一博的对面。

“怎么不等等我，我还给你的化妆桌上留了早饭呢，小宋带给你了么？”

王一博用道具避尘剑一下一下地戳着船底，没有抬头看肖战。肖战有些奇怪，自顾自开了小电扇给自己鼓风纳凉，百无聊赖地看着王一博低顺的眉眼，闷热的天，缺觉的脑袋，他看着看着竟有些走神。 

花絮组的阿聪上来了，站在船坞上举着手机拍他俩休息的状态，还撺掇他们说几句话，片场一般都会有人专门负责记录这些，比如演员们好玩的互动和创作过程，他们之前也被拍了不少，肖战看了一眼镜头，没有过多在意。

小电扇的声音嗡嗡不停，王一博抬起头，忽然说道：“水里凉快，肖老师不考虑下水凉快凉快么？”

肖战轻声笑了一下，他已经习惯和王一博在片场阴阳怪气地互损，他甚至还有些高兴，男孩终于理他了。

“王老师，你整天就这么对我呀？竟然叫我跳下水去凉快，”他对在旁给自己扇风的小刘，和给王一博整理发型的妆发师说：“你们看到了哦，王一博他每天在片场就是这么对我的。”

“你不要诬陷我，我是觉得水里凉快，你正好热，可以降降温。”

“你这么体贴啊？诶王一博，你是不是要逼我说出那句话？”

“哪句？”

“就是我经常对江澄说的话啊，每次他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，我都要对他说那句话，”肖战转念一想，说：“算了，对你说不太好。”

王一博转过头去不再看他，目光游离在工作人员身上。

 

“诶，听说昨天片场有人晕倒了，你看到了么？”半晌见王一博不理他，肖战又起了话头。

“什么？”这次王一博转过了头，但依然飘忽着没看肖战。

“群演啊，我听他们说昨天太热，有人晕倒掉进了水里了。”

“我昨天不在这儿啊。”不知道是否是肖战的错觉，男孩有些不高兴了。

“那你昨天在哪儿？”

“反正不在这儿啊，肖老师你都不看通告的么？”

这下肖战确定了，王一博确实在生气。

他有些无语，感到莫名其妙。

没想到王一博不依不饶又问了一遍：“肖老师都不看通告的么？”这回带着些许挑衅的味道了。

“我不是，我只是昨天没有在这里...”

“噢，原来肖老师轧戏啊！”

 

肖战觉得心脏都要漏跳了一拍，小刘也愣了几秒之后反应过来，王一博竟然说出「轧戏」两字——这个词是对演员不敬业的严重指控。

但王一博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语出惊人，小刘手里的扇子停摆了，又看回自己老板。

肖战瞬间收敛起笑容，眯起了眼睛，用手拨开了眼前的刘海，小刘有些紧张——他哥要发火了。

「艹你妈的王一博你他妈是不是有病？？这两个字能在这儿随便乱说么？你是不是...」

 

肖战感觉内心的怒火压不住蹭蹭蹭上来了，除了怒火，一块儿伴随着上来的还有些别的东西...他盯着男孩的脸，第一次觉得自己看到这张脸会有暴虐因子苏醒，他说不清楚自己想干嘛，是揍王一博一顿么？还是别的什么？

他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磨着后槽牙，嘴角却上扬，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飞扬邪气。

他反复提醒自己：有人在录，有人在录...于是转开视线，看着身后那条小船上的剧务忙活，调节管理了一下表情，便回过头来，眼睛重新眯起来看着王一博。

王一博从来没有看到过男人这样的表情，一时间连手里的避尘也忘记戳了。

 

“我们俩来算算谁在这个剧组里待的时间久？”男人突然厉声质问王一博。“嗯？”

男孩一下子失了神，他没想到男人会真的发火，也许是因为他从没看到过肖战发火，王一博觉得有点懵，好像小时候考试不及格，被他爸逮住从书包里抖落出试卷的感觉，不，好像比那还要当头一棒。

他觉得心下委屈，忽然想到自己两天前赶了最早班的飞机匆匆回横店，却被剧组的人告知肖战已经下了山，这几天通告单没有魏无羡的戏，他去拍另一个戏了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，要看那边剧组的进度。

王一博拉不下脸发微信给肖战问：你什么时候回来？他只觉得心里失落极了，男人竟然连招呼都不打，就撇下他下了山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。

他太委屈了，委屈到看到男人回来了也不愿意搭理，这和他的酷盖人设严重不符，打死他也不会告诉肖战。

 

然而肖战只一瞬间就收起了怒气，仿佛刚才全是王一博的错觉。

但男人显然也没有打算这么简简单单地放过他，他整理了一下微笑，转头就有意识地找到手机镜头，悠哉悠哉地开口，

“当然话也不是这么说的，王老师也很辛苦啊...没办法，因为庆余年的戏实在签得太早了，我只能，呵，以自己的微薄之力来尽量满足我们王老师了。”

肖战刻意强调了「满足」二字，有些满意地看到王一博藏不住的惊慌失措，脸色开始发白。

阿聪似乎有点犹豫要不要停止摄像，上来打圆场。

而那头肖战已经恢复了镜头前营业的表情：“我只能尽量让自己不要影响到王老师喽。”

王一博不知怎么的，被肖战凶了一下之后竟有些想哭，他使劲地眨巴眨巴眼。

“我，不...肖老师，虽然轧戏，但是对角色的把握...”男孩干涩地开了口，不敢看肖战，只敢顾左右地对着工作人员的手机说话。

“没有没有，我觉得还是王老师比较辛苦呢。”肖战又提高了音量，不希望这两个不祥的字再从男孩儿的这张小嘴里说出来。

 

他反应过来了，原来王一博是真的不知道「轧戏」不能随便乱说，也许是在什么地方新学到了这个词，觉得好用可以一用。

他一时间也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狰狞，想必是吓着男孩了，但还是有心要给他一个教训，不然这小孩儿以后在剧组更无法无天，他没法儿压着管了，虽然他没有去理会自己为什么冒出这样的念头，非要「管住」王一博。

男孩儿还在那头喃喃自语，口中说着些神志不清的彩虹屁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。

肖战看了只觉得好笑。

“王老师确实很繁忙啊，离组的次数么，其实不亚于......诶，几天没睡了王老师？”肖战对镜头做了个意味深长不必多说的表情，然后马上看向王一博，状似关切地问他。

王一博哪里是他的对手，小孩子被吓得花容失色，小脸儿更白了，眼睛就没有聚过焦。

这只是肖战回到剧组时听到的闲言碎语，说这两天王一博有个「女朋友」来剧组找他了，他也辨不出是真是假，于是用这个问题来试探，顺便报复一下王一博。

“三天没睡了！真是不容易...”肖战不看王一博，自顾自对镜头说下去，放肆地发出了一声得逞的笑，然后转头看着男孩，看他如何接招。

王一博敢怒不敢言，他当然知道肖战的小把戏是什么意思。

“我俩吧，天天在现场就是这样啊，刚才我还被柱子打到呢，惨还是‘魏无羡’惨啊，‘蓝忘机’就在旁边偷笑。”

肖战娴熟地一个回马枪，把话题转移开了，斜眼看着镜头的样子放松又恣意。

王一博愤懑却不知道该向何处发泄:“我哪里偷笑了，我明明有大声喊‘魏婴你没事儿吧？’”

“我说你最近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...”

“这哥哥骂我！”小孩儿对着镜头委屈巴巴地控诉。

肖战才不吃他这套：“骂的就是你，你丫的！”

“仗着年纪比我大6岁就天天欺负我，这哥哥...”小孩儿越说越委屈。

“你是人么？王一博？你扪心自我你是人不是？”肖战拍了拍胸口：“你嘴上把我当哥哥，行为上有把我当哥哥么？”

不趁此机会树立点威信，这小孩儿怕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。

“你看哥哥都敢翘二郎腿，弟弟不敢啊。”王一博说得理直气壮。

“我劝你还是善良一点...”肖战持续笑眯眯地看着王一博，他有些满意地看到男孩儿一直不敢正眼看他。

接下来就是乏善可陈的那一套，俩人镜像般地收起一开始的剑拔弩张，进入了微妙的商业互吹模式。

 

微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吹着小船，却完全无法缓解闷热感，肖战看着王一博为了纳凉撩起的白色裙摆，露出似少女般白皙光滑的腿，一时间让他有些心猿意马，他想不通为什么王一博的腿这么白？通体竟然连根毛都没有，比他见过的很多女孩子的腿都漂亮。

他又询问王一博膝盖的新伤，为什么不戴护膝跳舞，惹得男孩有些害臊，逞能地告诉他不用，不疼，肖战依然不肯停下，继续用他从王一博处学来的散装韩语逗弄着男孩。

阿聪录到了满意的内容，高兴地收起了手机，屁颠屁颠腾开了地方，B组那边终于搞定了群演的小船，开始架设吊臂和镜头。

只不过短短十来分钟，怪热的天，王一博却出了一身冷汗，他觉得自己被玩弄了，又说不上个所以然。

 

下了戏以后，无人在旁边跟拍花絮了，肖战忽然转过身来，走神的王一博差点撞到他。 

肖战居高临下的身高让脱下靴子的王一博感到不小的压迫——

“你今天可又没吃早餐。”

说完便转身就走，王一博张了张嘴，似乎要开口说什么，却眼睁睁看着男人走远了，最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，他提起裙摆，跟了上去，只觉得沮丧无比。

 

他喜欢肖战。

但肖战好像全然不在乎。

（未完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