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战山为王】《我懂》（三）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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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里有恐惧，哪里就有爱。
| Márquez 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
王一博走得很慢，等他回到酒店805号房时，对面肖战的房门已紧闭，他看了眼，转身进了自己房间。
冲完澡出来，他胡乱地用毛巾撸着头发，古装头套勒得他很不舒服，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完全适应。
他回到床上寻找自己的手机，不停地摆弄，也没有任何新消息，屏保是他很喜欢的一个说唱歌手，不过最近他正准备换掉。
纠结了一会儿，他走到门口，把手放在门把手上，甩了甩头，才打开门出去，敲响了对面的房门。
没有人来开门，他感到有些奇怪，又敲了两下。
门缓缓开了，它开得如此之慢让王一博联想到了自己以前看过的鬼片，他睁大了眼睛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——
肖战眼睛通红地倚在门框上看着他，看样子也是刚洗完澡，只穿了件简单的白T，脸色非常不好，俊美如玉般的脸正透出几分病态。
王一博愣了一下。
“肖老师，你没事儿吧？”
“没事啊。”肖战的嗓子低哑，声音慵懒到发腻，他退开一步，把王一博让进了门。
“哦，去吃饭么？”
肖战胡乱嗯了一声，也不知道是不是答应，转头扑倒在自己床上，王一博看了他一会儿，身体探向前，摸了摸肖战的额头。
果然，额头有些烫手。
“肖老师，你发烧了，”他抚了抚肖战的背：“你把电话给我，我打给小刘。”。
“不要，”肖战蹙起了眉头：“打给他干嘛呀，去了医院无非就是打点滴，这个点我不想跑了，我刚才吃过退烧药了。”
“那怎么行...”王一博继续推肖战，可肖战不再理他，照旧把整个身体埋在被单里。
“我送你上医院？”
肖战给逗乐了：“你怎么送啊，你有驾照么？”
“我会开车的，或者我可以打电话给阿宽，他肯定还在这儿。”
肖战侧过头，眯起眼睛看着王一博。
“你和那个司机关系挺好的。”
“还行吧，我，离组比较多，他载我次数多了...”男孩声音小下去，他没忘今天是谁刚刻薄过肖战离组拍别的戏。
“前几天我下山，他说了好些关于你的事。”
王一博不语。
“有些连我都不知道呢，他说你录综艺的时间很有规律，前两天台综跳舞嗑伤了膝盖，还说你两三天没睡过觉了。”
“小宋有的时候在车里和我说话，他可能听到了一些。”
肖战又重新把头埋回被子里。
“肖老师...”过了一会儿以后，男孩还是没有放弃。
可忽然，就像一只豹子蓄过力般，肖战一把把人拽到床上，自己撑起了胳膊，将王一博束缚于床和自己之间。
速度太快了，以至于王一博根本来不及反应，他不知道肖战哪来那么大的力气，下一秒男人放大的脸就在他眼前。
“肖，肖老师...”看到男人的瞳孔里印出了自己怔楞的样子，他只能感受到肖战的呼吸，和自己的心跳。
“下了戏就不要这么阴阳怪气地叫我，行么？”肖战的后槽牙似乎又开始较劲了。
王一博又沉默了。
“战哥。”过了一会儿，他静静地吐出两个字。
肖战闭上了眼睛，合扑在王一博的身上，把脑袋架在他的脖子旁，王一博不敢动弹，只觉得肖战的身体很热，甚至有些烫，他知道哪里一定不太对劲。
“我刚量过，这点热度我发发汗就好了，没事，陪我睡会儿吧。”
男孩儿没有说话，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，准确来说，王一博躺着，肖战趴在他身上。
酒店房里装的是柔和的射灯，王一博注视着天花板，他大部分身体都受限于肖战的重量，似乎唯一能自由动来动去的就是他的眼珠子。
发烧了以后的肖战变得不太一样，没有了平时八面玲珑的温和感，像是卸掉了某种伪装。
男人的头完全靠在了自己的颈侧，肖战的头发不是很柔软，但带着好闻的清香，王一博有种奇妙的感觉，他觉得既宁静又汹涌，既安全，又禁忌。
“王一博，”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，肖战轻声问道：“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？”
“......”
“是因为女朋友走了么？”
“我没有女朋友。”王一博忽然觉得难受，挣开了肖战，直起身来，肖战也撑起自己，缓缓起来，看着王一博。
“所以我问你为什么不高兴。”男人的语气温度忽然急转直下，变得生硬，烧过的眼睛周围依然泛着红，看起来竟有几分像乱葬岗归来的魏无羡。
“你知道有人拿着手机怼着我们录的时候，该说什么，不该说什么吗？”
气氛又凝固了，男孩儿不敢看他。
肖战叹了口气，继续缓缓说道：“你知道，之前那次芭莎探班，是我的单人采访么？我是无所谓，但你突然入镜头，被你公司看到，会有什么影响，你想过没有？”
“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爽就直接说出来，咱们搭戏配合，下了戏也清清楚楚，这样工作氛围还能平和点儿，也省的你尴尬，好么？”
王一博依旧不说话。
“你要是不高兴了，就回去吧。”灯被关了，房间里陷入了黑暗。
做完这些，肖战也不再理他，继续趴回去，脸又重新埋了起来，似是不想与他多言。
王一博颤抖着嘴唇，低垂着头，任由散下来的刘海遮挡着半张脸，漆黑的室内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他感到心里害怕极了，却没办法开口解释他今天为什么那样冲撞肖战，没办法解释他对肖战那些选择性的“黏”，因为在肖战眼里，这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幼稚不堪的骚扰。
半晌也没有人说话，肖战从被子里抬起头，寻找着王一博的脸，但是...
他只看到昏暗的房内，王一博的身影抖得跟筛子似的。
“这...”，他真没打算把人弄哭的，马上爬起来，刚想伸手抚王一博的后背，男孩忽然抬起了脸，表情倔强又坦诚，眼中蓄满了泪水，挑战般地看着肖战。
肖战吃力地转了一下自己发着低烧的大脑。
“你，你是怕黑，对么？”
王一博忽然不再颤抖，他眼中放空，失神地看着床单。肖战赶紧爬起来，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。
“这下好了么？”
王一博望向他，点了点头。他有些迷茫，他是怕黑不假，但刚才好像不完全是因为怕黑，直到肖战开口，他才意识到自己确实畏惧极了房里的黑暗。
“怎么了，”男人试图凑近他，男孩却后退了一点，偏过头不肯看他，眼里还是噙着委屈的泪花，嘴唇显得更红润，白天藏起来的奶膘漏了出来。
肖战有些无奈和头痛，他没带过孩子，他也知道王一博压根不需要他带，但把人一大男孩弄哭了他还是有些自责。
“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，我不是嫌你烦，”他坐直了哄道：“其实和你在一起真的挺开心，一博，我也希望我们可以继续这样开心下去，你有什么委屈就和哥说好么？不要憋在肚子里。”
王一博憋着嘴重新看向了他，肖战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些粉丝会争着当妈，这个男孩外壳酷硬，内里实则轻而柔软。
“下次我要离组一定告诉你，好么？”他柔声说道：“你也是啊，你有什么通告、行程、出去骑摩托、把妹儿啊，也告诉你哥一声呗，每次你一走，我也老纳闷你又去哪儿了，我想老王呢？那么大一个老王呢，我还组里组外到处问，你们看见和我搭戏的老王了么？就，这么大这么宽的一个...”肖战用手比划着。
王一博忍不住勾起嘴角，终于释怀地笑了出来，他用一只手捂住了半边脸，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。
两人相视一笑，肖战舒展了个懒腰，呈大字型倒回床上去，王一博收干了眼泪，就静静地靠坐着看着他。
“一博，我一直很好奇，”肖战盯着天花板，出声问道：“你平时不说话的时候，都在想些什么啊？”
王一博想了一会儿，平静地开口：“很多。”
“都有些什么呢？”
“...我不知道该怎么说。”
肖战被噎住了，认命般地闭上眼睛：“...行吧...”
他思绪徜徉，忽然觉得，其实王一博这样，也挺好的。
窗外的夏虫滋滋鸣叫着，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，气氛无比柔软。逐渐困意来袭，肖战长那么大，还是第一次开灯睡觉，就着那朦胧昏暗的光线，沉沉睡去。
（未完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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