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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战山为王】《我懂》（一）初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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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希望我的“自我”永远“滋滋”作响，翻腾不休，就像火炭上的一滴糖。

| 王小波 《爱你就像爱生命》

所有人都以为，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在剧组食堂。

 

“......是个古装IP，之前接洽过几次，姐那边暂时没说接还是不接...”

刚结束一天的品牌拍摄，已是深夜，王一博疲倦地靠在保姆车里，一本杂志随意地盖在脸上，用来遮光。助理小宋一边滑着手机，一五一十地汇总给他听一天错漏的工作消息，

“主演定了一个魏无羡，肖战，X玖少年团的，哥你之前见过...”

王一博睁开了眼睛，清澈的瞳孔映出了车内昏暗的顶灯。

“怎么一开始没和我说，”熟悉如小宋，听出了他哥语气里的不虞：“之前接洽了什么？”

小宋一愣，印象里的他哥对公司的任何事都挺漠然的，没见他特别在乎过什么。

康雯是公司的大经纪人，带的艺人也不止他哥一个，没必要把所有的商务接洽都事无巨细告诉王一博，一来艺人没有那么多时间，二来不是所有的合作都能开花结果，电视剧立项早期，制片和角色统筹往往会和不少备选艺人的经纪人碰一碰，询问有没有参与选角的意向，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

“就是照片选角，”小宋忙不迭地说:“可能选上去的照片，拍得有点儿早，制作人当时觉得说，太韩了，怕不适合蓝忘机这个角色...”他声音逐渐小下去，这事儿他也得背锅，底下的人眼瞎，递了两张王一博刚回国时期的照片上去，康雯忙得很，也就没过问。

王一博深深喘息了一口气，闭上了眼睛，他没力气去计较这个。

 

他现在的造型都是yin老师负责的，乐华对此很满意——yin彻底去掉了王一博刚回国时期身上的“韩味”，让他的造型更适应国内市场的发展。

“哥，你想接么？制片团队是有问过，你愿不愿去试一次戏，原著...咳，是个耽美题材的，康姐怕你介意，说...”

“约一下制片，我下周，飞北京。”

 

谁也不知道王一博为什么执意独身一人，在新戏刚刚杀青，两个综艺连轴转的情况下，坐上了这趟飞北京的红眼航班。

他连上一场站台的妆发都没卸，这就是他推门进来的刹那，制片人杨夏看到的样子——

挑染着星空蓝的深色碎发微微翘着，一双短而平和的凤眼不知是因为疲累还是因为妆容晕开了，红红的，像兔子，和底下同样红润、奶嘟嘟的嘴唇呼应。王一博身量纤瘦，但骨架舒展，脖子修长，颈背与喉结组成的侧面线条，仿佛取自一轮冉冉升起的皎月，整个人自带生人勿近的结界，但脸颊一丝若隐若现的宝宝肥，却用恰到好处的幼态中和了皓月清冷。

杨夏眼前一亮，因为王一博真人确实太好看了，她还从来没在内娱哪个爱豆身上看到过这种气质。

“夏姐，谢谢你见我。”

 

他最终拿下了蓝忘机。

 

杨夏捡漏花100万买到了小说版权的事儿至今在圈里还是个美谈，虽然康雯告诉他这都是表象——人家年纪轻轻当制片，也是很有背景的。但王一博很喜欢杨夏，她为人舒服，说话斯文，虽然年轻但也很专业，也许是自己没好好上学的缘故，他对带着书卷气的人总是很有好感。

“你是我现在手边有的人选里最接近蓝忘机气质的，”杨夏送他走的时候如是说：“你一定要好好努力，你的角色台词不多，所以更难把握。”

她看见挎着个耐克小白包的男孩很认真地回望她，点了点头。

公司对此没那么在意，因为他们得到了准确消息：《陈情令》不可能上星播。王一博之前七七八八也演过一些剧，都没什么太大水花，经纪人说反正也要转型演员，去试试也好，只要他自己吃得消开机以后横店、长沙两头飞就行。

 

“好好，夏姐，食堂是吧？我和哥过来了。”

4月刚结束了一个通告，王一博和助理小宋驱车前往横店，杨夏希望剧本围读可以在开机前完成，顺便与其他演员见上一面。

影视城开进来的车太多了，内部停不下，于是他们只能停在门口附近的停车场，剧组派了个叫阿宽的司机来接他们，是个瘦高瘦高的青年，操着南方口音，皮肤黑得很健康。

“现在横店连车都不让停了，”上了车以后，小宋放下包，随口抱怨道：“真是不方便，至少艺人的车得放进来吧”

“上个月开始就管控车辆了，没办法，实在停不下，这儿也有游客，明星的车又特别打眼。现在都是统一用剧务的车接送，平时还好，影视城也没那么大，开机高峰期可能会堵。”阿宽不紧不慢地说。

王一博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，发现阿宽的脸倒是小小的瓜子型，影视城的风水养人，连个司机都有几分星相。

“不过没事，我只给咱们剧组开车，有的司机兼两三个小剧组，混着用，那才叫麻烦，之后上山的戏也是我负责开。”

小宋随手递了根烟给他，阿宽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。

“那以后可得多麻烦了，阿宽师傅是本地人么？”

“对啊，浙江的，”他爽朗地说道：“丽水人。”

“好地方啊...”

 

几分钟就到了剧组，恰好是中午饭点。

杨夏很贴心地在门口等他们，把他们领进了食堂，走进食堂的瞬间，王一博没来由地有些紧张，其实从车上开始他胃就有些抽搐，他以为是自己没吃东西的缘故，忍耐着没说。

“啊，那是，肖战么？”小宋小声地问他哥。

不用他提醒，王一博一眼就看到了正侧过头听助理说话的肖战，优越的下颌线锋利又漂亮，在众人间显得格外出挑。

看到助理提醒的眼神，肖战转过了头，他今天穿得很休闲随意，戴着一顶棒球帽，帽檐高高翘着，碎发搭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。

“来，介绍一下，这位是肖战，肖老师，还有卓成，江澄的演员，是学音乐剧的。”

汪卓成特别腼腆，脸上挂着害羞的笑，站了起来和王一博握手。

 

肖战也站了起来，比王一博高出小半个头，一双腿长到没边。他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——男人的手指也很长，骨节分明，天气正是有些发闷发热，肖战的手微凉，贴上去特别舒服。

精致的瑞凤眼里笑意盈盈，似一汪水，又像三月春风，唇下一颗小痣，挠的人心里痒痒。

“你好，王老师。”

 

男人变得更好看了，比当年那个《天天向上》时期的粉衣大男孩多了几份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
 

杨夏带他们出去吃饭，也叫上了刘海宽和于斌，另外带了两个制片助理。

虽说是初识，但一顿饭全是90后，聚餐期间的气氛也不沉闷，饰演大哥的刘海宽稳重好脾气，话不多，有时就喝着茶看大家聊天，但王一博看过他的履历，知道他钢琴、篮球、B-Box样样精通，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。

饰演温宁的于斌很会来事儿，王一博本就是话少的慢热体质，有点不习惯于斌的自来熟，于斌见搭不上太多话，就转头和肖战攀谈，肖战不咸不淡地应着。

服务员来问喝什么，问到王一博时，他低声地要了杯美式，肖战不动声色地看着他，大家忙着涮肉涮菜，他却把一份酥饼推向了王一博

“先吃点主食，再喝咖啡吧。”

王一博微微一怔，道了声谢，拿走一个，咬了一口，肖战才把它推向别人。

 

席间杨夏和肖战聊起了对角色的看法，肖战想了一下说道：“我觉得魏无羡从乱葬岗回来以后并没有「黑化」，不能简单地用这两个字来形容那个时期的魏无羡，不是说换个造型就可以说明这个人物「黑化」了...”

杨夏听了频频颔首。

“肖老师，你可得多带带一博老师，你比他大六岁呢。”她笑着把话题转移到王一博身上。

肖战有些吃惊。

“97年的？你97年的？”他重复了两遍，音量不大，却引得大家都轻轻发笑。

王一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不愿意男人这样问他的年龄。

“哦，我是觉得太惊讶了，那王老师真的好年轻。”肖战很真诚地说。

“不会啊，肖老师看起来也很年轻。”王一博摸了摸头发，赶忙说道，杨夏托着下巴，一脸揶揄地看着他们。刘海宽抿着嘴，笑而不语。

于斌则是一脸好奇，眼珠子在他俩之间来回转。

肖战用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下王一博的咖啡。

 “来，祝我们合作愉快，王老师。”

 

饭毕回组，表演指导华云霞陪他们和其他演员在一间教室里围读剧本。

每集剧本大概有将近两万字，比一般剧的量要稍大，再加上拍摄周期只有三个月，所以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。两位导演各带领一个组拍摄，按照场景进行分工，莲花坞和云深不知处由陈家霖导演拍摄，乱葬岗、聂氏、金家、观音庙则由郑伟文导演负责。

他们按照场景来分割戏份板块，王一博坐在肖战的旁边，这样近的距离让他不敢开任何小差，尽管蓝忘机的台词很少。身旁的男人状态投入，不疾不徐地念着自己的台词，声音清亮明朗，咬字工整，念白干净。

玄武洞的那段戏是魏无羡为了激怒蓝忘机吐出淤血，而去脱蓝忘机的衣服，肖战只虚虚地对着王一博比划了脱他衣服这个动作，却见王一博坐在椅子上，僵硬着并没有转过来，似是觉得不好意思，肖战也不看他，自顾自继续念台词。

 

“...我修的是诡道...”

终于，王一博实在绷不住了，颤抖着笑了出来，一旁的汪卓成一脸迷惘，不明白他在笑什么，受到王一博的带动，周围几个演员也嗤嗤笑了起来。

这一段罢，王一博忽然轻声问肖战：“我在地铁修的，你在哪儿修的？”

这还是男孩儿第一次主动搭讪他。

肖战慢慢地转过头，睁大眼睛看着他，他显得有些吃惊，但表情却明显松快下来，脸上好似写着：你敢调侃我？眼底却是同样要溢出的笑意。

过了几秒，男人也哈哈大笑起来，他和王一博之间，好像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打开方式。

 

围读剧本结束以后，杨夏跑过来偷偷和肖战说：“肖老师，你得多找王一博说说话啊。”

肖战表情只略微凝滞了不到一秒，随即莞尔。

“好。”

（未完待续）